Kyran

画画的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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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日方舟/阴阳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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補個八幸結局

冷爭妍:

06


魏婴气得把自己活生生给喊回真实世界了。


结果因为太久没睁眼,硬是撑开眼皮那一瞬间,长期罢工而松垮外扩的瞳孔便被眩目的惨白天花及日光灯闪得不行,害他差点又晕过去。而魏婴也从清醒到真正回神这段思绪混乱的过程中,结实体会了一把长期臥病在床导致“从骨质疏松到全身发馊”的肉体衰败和堕落的下场。但他满心的不痛快,却马上被转头便映入眼帘的熟悉面容打得烟消云散了──只见蓝忘机,现在是蓝湛,也像是刚醒来一般,从一旁的躺椅上坐起,伸手拨开了魏婴额前散乱的浏海。


那双浅色眼睛里柔波荡漾,仿佛那些沈淀的岁月和伤疤都掩在了最下面,才能沏出毫无杂质的清香茶汤,等着谁去品嚐那苦后回甘的心意和盼望。


魏婴只想好好抱抱他。


他确实也这么做了,奋力起身扑到蓝湛身上,而声音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来时,难听得可比生了锈的铁卷门吱嘎作响,但他还是坚持捧著对方的脸、一鼓作气地说完,连脸上的氧气罩都来不及拨下来,几乎是用喊地道:“蓝湛你答应过我了,咱们以后天天上床吧!”


蓝湛:“……”


见到蓝湛和魏婴都没事,所以含笑推门而入的蓝涣:“……”


想必是读出了自家兄弟此时此刻绝对不想被任何人打扰的心情,蓝涣给魏婴稍作身体检查,确认他除了躺太久所以行动不利索以外,身体各项指数正常,便毫不拖泥带水地交代完注意事项,开门走人。


魏婴下一刻就拔了氧气罩,把蓝湛按在躺椅上亲──三分钟后蓝涣果断关了重症室的监控,思考什么时候能把这人安排出院,愈快愈好。


恰巧魏婴也是个待不住的,醒来不到两个小时就要下床,让蓝湛扶著在病房里绕着圈圈散步,也许是因此导致他的复健状态一日千里、连对现实世界的科普也很快,不到半个月就身心状态健全地出院了。


但他俩并未马上回蓝湛的公寓,而是在经过某科学园区附设中学停了下来。魏婴按下车窗,望着校园内带着古意的白墙黛瓦,好奇地转头问蓝湛:“这里跟云深不知处的兰室好像,虽然这里大得多,所以……我们是在这儿认识的?”


蓝湛点头,见魏婴兴致勃勃,於是驱车开进了校园,两人一前一后地在黄昏中走过教室走廊、教学楼屋簷下或生态区的大水塘边。魏婴初始兴冲冲地把云深不知处和这中学里的各个建筑两相比对,但比了一会便回头对蓝湛道:“蓝湛,我突然觉得……这样好像不对。虽然我是怕自己忘了太多,所以写书记下来,可……与你记得的终究是不同。”书里的描述大多经过改编,魏婴的记忆脉络和真实发生的往事出入甚多,即便大多相似而且对得上人物和事件,但说白了,就是忘了。


他忘记的不只是发生过的现实──自从魏婴以“夷陵客”为名写就的那部书遭自毁程序删除以后,书中的许多细节也如同断开的锁链一般,使得魏婴醒来以后的记忆都只保留了书中大概。至於为何删除文档可以同时删去魏婴的部份记忆──据蓝曦臣的说法,为了保障公司技术绝不外流,他们每一位公司员工都簽过保密协定,同意公司在身上都植入一种特殊芯片,可以针对特定的记忆片段进行封锁,让公司员工无法对外透露公司机密。而魏无羨离开公司以后,没有把体内的芯片取出,而是修改了芯片功能──谁把他的文档删除,与终端链接的芯片就会刺激魏婴的大脑,并片段性封锁相关记忆──使他人无法从魏婴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,而且做得像是他“自然而然”地忘了。


幸好蓝湛发现了那芯片异常,魏婴醒来第二天就动手术取出了芯片销毁。


但魏婴心底清楚身边人对他付出了什么、付出了多少,要是他都记得,还能时时刻刻谨记要心疼那个人,一旦不记得,就算知道不能辜负对方,却也不可避免地让蓝湛一个人背负了那些、被魏婴拋弃的过去。


魏婴负着手,往靠近一处小山坡的校园围墙走,轻轻地道:“你让我慢慢想,可我是真的……一点儿都不记得了。即便我说过,你对我做的事情、说过的话,我都会牢牢记在心里……”他这一生说过不少豪语、也发过不少誓,但也不是没食言过。想真心对一人好一辈子的念头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,但一次失信、两次失信,那怕情有可缘,他却更是如履薄冰,生怕想对那人说什么地久天长的期待之后,只能还他一句“对不起”。


於是魏婴说不下去了。


在梦里殷殷切切的牵掛到了现实中化为相顾无言的尴尬。虽然删除文档,是魏婴想破头才想到如何逼迫自己甦醒过来的办法,他却在这进退不得的沉默中品嚐出了一股不后悔的懊恼──明知自己做得没错,却依旧痛恨当初那个决定──因为那时还没料到排山倒海而来的后果,承受起来又是什么滋味。好比非得喝下一碗苦药时,一边喝一边发誓自己再也不喝药的纠结。


半晌后,魏婴叹道:“我怎么就没在芯片里设定另一个程序码,可以假装忘了,但其实什么都不忘的呢。”


蓝湛道:“你没忘才稀奇。”


魏婴一愣,原是张嘴想反驳什么,但蓝湛这神色和语气,又与书中那个“蓝忘机”重合到了一起,他似是从破碎的记忆中难能可贵地想到了什么,“噗”一声笑出来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


蓝湛略诧异地望着他,魏婴止住笑,大声道:“是的!我没忘才稀奇、能记着的都是神奇,说起来,你之前唱给我听的那首歌儿叫什么名字?”


蓝湛:“……”


蓝湛:“……你觉得?”


此时两人已经走到校园外墙,魏婴站在墙角处往上看了看,似是想小试伸手,一个提气往墙上蹬了几步,瞬息窜上墙檐。他居高临下望着底下的男人,摸了摸下巴道:“你觉得‘魏婴蓝湛定情曲’怎么样?”


蓝湛仰头:“……”


魏婴:“或者‘含光夷陵天天曲’?”


蓝湛:“……”


蓝湛无言一阵,只能转移话题:“……为什么爬墙?”


魏婴:“没什么,就是闲的,我总觉得我以前肯定常常爬墙,而你呢一定不会爬墙,乖得跟什么似的……唉唉你怎么上来了!”


轻轻两下跃上墙檐的蓝湛默默望着他,魏婴道:“我想起来了,你半夜不让我进云深不知处,还爬上墙来跟我打架,书里是这样写的,在现实也是这样对不对?”


蓝湛道:“超过门禁时间晚归,本来就不准进学生宿舍。”


魏婴道:“我晚归?那肯定是溜出去浪去玩儿了,那我还干什么了?”


蓝湛道:“两手啤酒,罪加一等。”


魏婴莫名其妙:“啤酒而已,又不是什么名贵的白酒,高中生谁不爱喝?大不了分你一手啊,你总能当没看见吧。”


蓝湛眸光像是有涟漪在闪动,语气却仍严肃道:“校内禁酒。你都没看校规吗。”


魏婴捧腹道:“校训也就算了,校规几千条,我就不信除了你还会有谁认真把它看完……哎你做什么?认真的打?”只见蓝湛一掌擒来,魏婴下意识地一闪,两个大男人惊险万分地在窄窄的墙上打闹起来。


蓝湛道:“跟我去领罚。”


突然领会了对方的用意,魏婴顺水推舟地跟著演了下去:“这样要罚?好吧你说不准入内我就不进去,又是校内禁酒的话,我就站在墙上喝完得了。”


蓝湛一本正经道:“不准。”


魏婴闪避得颇不走心,一下子给抓住了双腕,赶紧求饶:“二哥哥,大人有大量,不要这不准那不准的,不然你说该怎么办,你想怎样都行──”但还来不及求完,蓝湛二话不说,猛然抱紧了魏婴牢牢扣在怀里,两人齐齐往墙外栽了下去。


差点把魏婴摔得晕头转向。


虽有蓝湛用手给他护著后脑,而且也是前者做得垫背,他还是因为两人在地上滚得那几圈导致眼前冒了一会星星,须臾回过神来,又已经被蓝湛翻身压在了下面。


魏婴晕乎乎道:“原来当年是这样,然后呢?你是不是就亲了我一下。”


蓝湛道:“……不是。”


魏婴不满道:“怎么这样?那你现在赶紧多亲几下,亲完了还可以把我绑起来拖走,干点別的──”接着被蓝湛堵住了嘴。


魏婴便不纠结了。


──连第一次天天的地方都是草丛、顺序姿势都不带换一下的,他担心啥?他不记得的事情蓝湛帮他记着、两人都不记得的事情本能帮他们记着,这不,搞起他来蓝湛一样能把他弄得半死不活、魏婴也想天天被他弄得半死不活,还怕两人以后不美满吗?笑死人了。




【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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